逢玉

如夏花

【KP】泰兰德的美丽传说24

24


枪声乍破,密集的子弹倾泄砸进走廊里,Porsche猛地旋身,揽着Kinn肩膀躲到掩体后。

 

Vegas他们已经动手了。

 

这里是TheerapanyaKul家族的心脏,所有秘密和财富都藏在这栋小楼,一旦遇袭就是最危险的战场。

 

“操,vegas你他妈等着。”Porsche看了眼时间,比约定的提前了二十分钟,vegas临时变卦,应该是想把他和Kinn一起干掉,同时解决两个威胁。

 

虽是骂人,却莫名有种长期相处才能培养的默契,这几个月在分家一起出了不知道多少个任务,并肩作战。

 

而不是我陪在你身边。

 

Kinn站在身后,左手持枪,点射打掉一个摸过来的敌人,咬得牙酸:“分家都是群无赖,你怎么会相信他们信守承诺。” 

 

“我不信他们,只信自己。”

 

Porsche吹了声哨音,分家队伍里分裂出了一部分,向他靠拢,局势变得更加混乱。

 

“没有人是傻子,只会选择能帮他带来利益的首领。当然,如果你和vegas都死了,整个家族都是我的。”

 

他变了很多,眉梢挑起浓郁硝烟气,撩起下摆擦了把汗,腹肌上一道斜长伤口,刚刚长合,缝线粗糙,新生的嫩肉因为剧烈运动涨得通红。

 

怪异的、迷人的、令人想要亲吻的冲动。暴力和遗憾构成他们的底色。

 

想揉开玫瑰,指尖深入。

 

“就算我和vegas死了,也还有Tankhun,Kim和Macau,你要把他们都杀掉吗,嗯?”Kinn腰腹一紧,自从和Porsche分别,他再也没找过别人,在脖颈间深吸一口,手摸到备用枪揉捏。“还没弄够你,我怎么舍得死,小凤凰。”

 

Porsche按住他动作,被激得有些性起,持枪的手捧着Kinn脸颊亲了一口:“你是真不怕死,肩膀的伤怎么样,还疼吗?”

 

“杀几个杂碎还是没问题的。”

 

两人对视一眼,冲出去,肢体交缠旋转,踩着一曲枪声为鼓点的舞步。Porsche发梢凌乱地散下来,浑身被汗浸透了,白T湿得半透明裹在防弹衣里。

 

保镖们混战在一起,流弹飞驰,尸体堆叠在走廊里,脚下血水粘稠。

 

远远处,甘先生抬手打了vegas一耳光,责怪他擅自做主,把Porsche推到了本家。


Vegas偏着脸,白皙皮肤上很快浮凸出几道红色指痕,盯着地上的弹痕。余光里他的父亲拿手帕擦了擦掌心,毫不掩饰嫌恶:“真希望你不是我的孩子,成事不足,败事有余。”

 

已经习惯了。


即便是一个没有血缘的外人,也比他和Macau重要。

 

他摸了下开始发烫的脸皮,站直身子,第一次在被打后心平气和地和父亲对视,目光嘲弄。


“Porsche不会真心留在我们这边,您应该比我更清楚。”


以前留不下楠蓬,现在留不下Porsche,永远的失败者,只好把怒气发泄到别人身上。

 

“你不是喜欢男人吗?这么久了,怎么连Porsche都拿不下,以前陪客人的手段呢?”

 

甘先生厌恶他是同性恋,用起来却是毫不手软,vegas望着眼前这个高大英挺的男人,短短的发茬和髭须,鬓边长出几根银丝。

 

某一次庆功会,Porsche喝了很多酒,一个人坐在台阶上拆绷带。他几乎每次回来都带伤,动手时完全不顾及自身,比vegas还疯的凤凰。

 

Vegas拿了新的敷料,帮他换好,语调柔和独特,黑眸温润,斯文秀气得不像黑帮。


“下次不要这么拼命了,保护好自己,你不是还有porchay吗,如果出事了,他会伤心的吧。”

 

“大多数人都这么想,所以才会输。


在地下拳场的时候,有前辈跟我说,速度不重要,能下决心砸断别人的骨头,才是最需要的东西。


退后一步,就意味着失败,那周我和chay 要饿肚子。”

 

凤凰仰头看他,在月亮下像一汪弥漫着雾气的湖泊。

 

“我不害怕死亡,在这里,每一天都要面对,被外面的帮派杀掉或者被自己人背叛。”vegas很少向别人敞开内心,嘴巴像是被医生打了麻药,失去一贯的巧舌如簧,显得茫然无措。


“只是有时会想,做这些的意义是什么,我会为什么而死?家族,仇恨,还是其他的东西……值得吗。”

 

“谁知道呢。”


凤凰站起来,摇晃了下,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,外套拎起搭在肩上,边走边点烟,哼着歌,孤独又洒脱。


“我只是不想后悔。”

 

他向往Porsche,就像笼子里的野兽向往笼子外的野兽,如此相似,却又截然不同。


陪伴、支撑、利用、背叛,某一瞬间茫茫月色下的真心,昙花一现,言不由衷。

 

这就是他们全部的关系了。


靠讨好得来的爱,真的是爱吗?他放弃虚无缥缈的追求,抹除凌驾在自己之上的权力,踢开所有绊脚石。石头里也包括凤凰。


谢谢你,Porsche。


不配做知己,那就做对手吧。

 

Vegas抬起胳膊,枪口指向甘先生离去的背影,又克制地放下。


不能太心急。


两虎相争,才是他的机会。


甘先生持枪挡在前面,枪口对准了Kinn,Porsche以身为盾,警戒对峙着。甘先生看着他,却又好像不是在看他,嗓音怪异:“江枪杀了你父亲,你却要护着他的儿子吗?”

 

Porsche猛地抬头,瞳孔缩小了,被这句话撞得一懵,皱起眉:“我父母不是死于车祸吗?”

 

他每年都会去墓园祭拜,墓碑被时间磨损,基石上长了些细微青苔,细节清清楚楚。

 

一枚流弹擦着他耳边,滚烫的血沿着脖颈流下,弹道高速震动,嗡鸣震耳。

 

他拿枪的手颤了下,捂着额角,无数凌乱画面闪过,妈妈抱着他和chay的,在家里荡秋千的,一只手温柔抚摸着午睡的幼童,长发带着好闻的香味......自我封闭的虚幻的镜片破碎,幼年的他躲在客厅柜子里,看到父亲重重摔在地板上。

 

“我不会帮你们做事的。”

 

“楠蓬不会回去,她跟黑帮没有关系了。”

 

“你们一家人,都流着肮脏的血!”

 

红色。

 

尸体被拖出去,塞进后备箱里,凌乱的血迹从餐桌延伸到门口,红色的脚印在家里走来走去。

 

恶意,恐惧,扭曲的熟悉的面孔,微笑着从缝隙里凝视他。

 

“是你和江......杀了我父亲。”Porsche双眼爬上细密血丝,盯着甘先生,手指放在扳机上,随时准备扣动。

 

“如果是我,现在为什么要提醒你?甚至楠蓬也被他带走,我来不及阻止,我们都爱过楠蓬,你和她长得很像,才会被设计带到TheerapanyaKul家族,不相信的话,你可以自己去他书房找,一定会有蛛丝马迹。”


“你是因为妈妈才保护我的吗?”


“是的。”


这段时间,甘先生对他虽有利用,却也称得上尽心尽力。

 

所爱女人的孩子比血缘子嗣还要得宠,倒是个痴情种子,但是在黑帮里,所有人的话都不可信。

 

“我相信你这一次。”

 

Porsche边说边后退,揽着Kinn脱离攻击范围,转身奔向书房。他在这里待了两个月,对路线了如指掌。

 

“Porsche......”

 

“不要说话。”

 

Kinn知道父亲城府深沉,冷酷无情,却没想到多年前的事件,真相竟是如此不堪。

 

如果是真的。江先生杀害了Porsche的父亲,抢走了他的母亲,甚至因为执念,对所爱女人的孩子产生畸欲,威逼利诱,掌控践踏。而他却和杀父仇人的儿子上床,甚至相爱。

 

易地而处,自己也会像Porsche一样发疯。

 

书房里空无一人,红木家具摆置厚重,浸泡着淡香,很老派的优雅。Porsche拉开抽屉,钢笔压在照片上,薄薄信纸写满了缅怀。


在我荒凉的土地上,你是最后的玫瑰。*


心事变作短诗,每一首都是同一个名字——


楠蓬。


如果没有悼亡,怎么证明诗人的深情。


深沉的究竟是爱,还是爱而不得?

 

Porsche手掌紧握,将信纸揉成一团,只觉得恶心。江先生只爱权力,时光若能重新来过,他还是会因为利益做出相同选择。

 

不过,如果自己的身份只是楠蓬的孩子,凭什么越过Kinn的继承权?

 

Kinn打开了一个暗格,里面是厚厚的本子,每一页都写着名字和数字,用了加密手法,应该是个账本,封皮翘起一角,被人为粘合起来。

 

一张更旧的黑白照片封在里面,画面里三个男人站在一起合影,背面用钢笔写着:

 

K,T,S。

 

1952.7.16

 

“你认识这个人吗?”

 

Kinn皱起眉,黑白照片本就失真,过了那么多年,很难认出照片里的人是谁。他盯着其中一个,越看越觉得眼熟,“如果T代表TheerapanyaKul家族,那K和S——”

 

“Sombuntana?”


Porsche对那场宏大葬礼印象深刻。

 

如今留存的两个家族声名显赫,Kittisawad却籍籍无名,消失在时间长河里,没有任何信息留存。他撑着桌子沉思,不小心踩到桌下机关,侧边紧闭的门扉打开,露出一方隐藏的空间。

 

那是一间密室。

 

裸露的墙壁色调灰沉,墙上挂着鞭子之类的器具,天花板垂落几根绳索。角落里是一张焊死的铁架床,床褥整齐干净,柜子里还放着些生活用品,水杯,餐具,像林中猎人小屋,有人曾在这里居住过。

 

Porsche楞了一下,身体克制不住的本能的抗拒,脸色一下冷了。

 

被绑缚,被折辱,悬吊着胳膊跪在地板上。


他脾气太硬,总会因为反抗或犯错而被惩罚,像一只关在笼子里的赤身裸体的飞鸟,借由驯服者之手才能得见一线天光。

 

有时候Kinn他们来书房开会,甚至可以听到外面交谈的声音。

 

或许这就是江先生的目的。

 

Kinn也认出来了,这是Kim曾经伪装用邮箱发给他的视频里的场景。


他抱住凤凰,语言绵密低沉安抚着,“以后你不会再遭遇这些,我保证。”


“我要去找江。”


“报仇吗?” 


“我会给他解释的机会。”Porsche捏着那张照片,轻轻推开Kinn。“如果是真的,我会亲手杀了他。”


那是Kinn的父亲。


就算再相爱,隔着血海深仇,又如何回到从前。

 

淡淡的钢琴乐流淌,在枪声哀鸣中如此不合时宜,仿佛尸体里长出的花朵。Porsche循着乐声前行,15发弹容量的伯莱塔M9架在手腕上,沉重而警觉。

 

江先生坐在钢琴前,一身本家代表色的深蓝西装,条纹领带,胸前口袋叠着一方昂贵手帕,正式得仿佛要去参加一个午后宴会。


他微低着头,弹奏着一部电影的曲子,时光倒流七十年,令人遗憾的夏日。


在那场舞会里,他始终没能和楠蓬跳一支舞。

 

生病是假,棋局是真。棋子们都来到了棋盘上,重回宿命。

 

伯莱塔抵在脑后,子弹上膛,Porsche声音冰冷:“我父亲,是不是你杀害的?”

 

Kinn站在他旁边微微护着,目光紧盯着江先生,等待父亲给出一个解释。黑帮虽然不讲伦理道德,但那毕竟是他父亲,分家的人并不可信。

 

钢琴声停下,江先生并未回头,即便被威胁着,依然没有一丝恐惧紧张,为家族殚精竭虑,遇到的危险数不胜数,于他而言,这些手段过于青涩了。


“我说了,你们愿意相信吗?Porsche,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。”


凤凰刚在场子里撂倒了一片拳手,半身淤青,龇牙咧嘴用香烟镇痛,路口停着的黑色轿车车窗降下,男人在黑暗里凝望。


“你的叔叔,是我当年派去照顾你们的,没想到他是个赌鬼,我那天看到你,才发现他的所作所为。”


Porsche忍不住呛声,打断这些伪善的回忆:“所以?你把我当妓女照顾。” 

 

 “我一开始只是想,把你放在身边,看着就够了。”


就像收藏一只漂亮的瓷器。


江先生站起身,推开了房间深处的门扉。


半圆的透明穹顶,像是巨大的时间沙漏,阳光从玫瑰花窗里跌入,柔和明亮的光点充盈着整个空间,寒气迫人。

 

白玫瑰繁盛如星,簇拥着正中间的透明水晶棺。

 

女人闭着眼静静躺在花海里,长卷发在身下铺散开,皮肤苍白,血管微青,嘴唇还有淡淡的血色,仿佛只是短暂休憩。

 

液氮的白雾轻轻漂浮,抽取了空气的真空环境永远锁住了她的美貌。

 

那是上世纪末闪耀的家族之辉。

 

妈妈......Porsche睁大了眼睛,喃喃呼唤了声。

  

“好久不见了,Porsche,我为你准备了一个重逢的礼物。”


江先生伸手触摸到冰凉的水晶,顺着他的视线,波澈低着头坐在角落椅子上,双手绑在身后。

 

少年人清瘦躯体如同沉默的羔羊。


Kim倚靠在楼梯扶手上,闻声转过头来,墨镜微微滑下,露出一双漂亮而冷漠的眼睛。


TBC


*by聂鲁达


*《时间倒流七十年》剧里弹奏的钢琴曲


世界线收束


屏蔽重发的船新变态版本🚬太难了,求点评论55555


三少是关键角色(注意这个酷盖


插播一句,vegas和Porsche老给我一种五黑框即视感,不配做知己,不必有结局(冒起来了.jpg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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